安全事故频发,波音公司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落的?
大江网/大江新闻客户端讯 全媒体记者曾宜奇、实习生朱盈报道:6月12日下午,印度航空AI171航班从艾哈迈达巴德机场起飞不到1分钟坠毁,机上242人仅1人幸存,地面至少38人遇难。这是波音787梦想客机投入商业运营14年来首起致命空难。16日,英国一架波音787-8起飞不到一小时返航,印度一架波音787-8起飞后因技术问题被迫折返,日本一架波音787-8着陆后出现在滑行道上无法移动的状况。
近年来,波音公司——这家曾经代表美国航空制造业巅峰的巨头,频频因安全事故、管理混乱和信誉危机登上热搜。从2018年印尼狮航和2019年埃塞俄比亚航空的两起737 MAX空难,到2024年初的“舱门脱落”事件,波音的品牌形象和市场份额持续下滑。这家百年企业为何一步步走向衰落?背后是多重因素的长期积累。
(近5年波音公司空难事件梳理。制图:熊涛)
过度追求利润,牺牲安全文化
1997年,波音公司与麦道公司合并后,公司管理层从工程师主导转变为财务导向,核心目标从“造最好的飞机”变为“满足股东回报”。时任波音CEO费尔·康迪特甚至直接公开称:“波音的首要任务已经不是制造一些领先于同行业的新型飞机。如今,我们的主要任务是,努力创造一个以稳定股价为基础的发展环境。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。同时,为压缩成本、提高效率,波音还将大量业务外包,甚至允许供应商自行质检。737 MAX的研发中,为赶进度与空客竞争,波音被曝隐瞒MCAS系统缺陷,最终酿成346人丧生的悲剧。
2003年,康迪特卸任,曾任麦道CEO的哈里·斯通塞弗继任,成为波音新一代CEO。他延续了康迪特注重股价、注重利润的做法。
监管“放水”供应链失控与质量滑坡
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(FAA)长期将部分安全认证工作“委托”给波音自查,形成监管漏洞。737 MAX空难后,FAA的公信力与波音一同受损。2024年,美国司法部以“违反延期起诉协议”起诉波音,公司面临刑事调查,与政府关系跌至冰点。
近年来,波音多款机型被曝存在装配缺陷、螺栓松动甚至遗留工具等低级问题。2024年1月,阿拉斯加航空一架737 MAX 9飞行中舱门脱落,暴露了供应链管理和质检体系的崩坏。内部员工爆料,管理层为追赶交付进度,常对问题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”。
忽视研发竞争对手趁势崛起
数据显示,2013-2018年的6年时间里,波音用于商业飞机的研发投入累计为141亿美元,只有股票回购规模的三成;平均每年支出仅约23.6亿美元,连年少于股息分红。实际上,在合并麦道的20多年里,波音真正推出的全新飞机,只有波音787一款。2011年全球第一架波音787正式向日本全日空航空公司交付。
空客在波音陷入危机期间抢占市场,2023年交付量连续五年领先。中国商飞C919客机的问世,进一步瓜分单通道客机市场。波音在技术创新(如787电池起火)和交付延迟(777X项目屡次跳票)中逐渐失去优势。